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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种沉滞的冷,充斥了整个空间,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死亡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

  因为,确实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了。

  聂寒站在屏风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地呼了出来。

  他慢慢走了过去。

  谢遗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

  如今的谢遗,形容枯槁,眉眼之间挥之不去的倦意如影随行,早就没了当年树下从容回眸的惊世风姿。唯独唇间,一抹没有擦拭干净的红,依旧似初见时他衔在唇间的一瓣红芍。

  ——谢遗。

  他微微启唇,想要念出他的名字,可是只能发出不可闻的气音。

  ——你醒醒。

  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有尽头的噩梦。却宁愿在梦中,也不愿意醒。

  ——谢遗,你骗我,你骗我……你醒醒啊!!!

  “呼”地一声,寒风卷着流雪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倒灌入屋子里,吹得桌上没有被纸镇压好的纸张,肆意翻飞。

  一茧泼了墨的白纸,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晃晃悠悠落了下来。

  墨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今朝一别两宽,愿君余生欢喜。”

  纸上只寥寥数字,却字字如雪亮的刀刃,捅进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走之前,可有说过什么?”

  他的手指在那人已经失却了弹性的颊上婆娑而过,只觉得钻心的冷,仿佛手指都要冻僵。

  女人站在床前,冷冷看着他,觉得眼前一幕荒唐至极,讽刺至极。

  “公子让奴婢打赏了陶姑娘,他说,‘唱得好,该赏’。”

  外面那人果然还在唱,声音穿透风雪,犹似亡魂的引路皤在风里猎猎翻飞,发出如哭泣一般的低低呜咽。

  “日落西山又东升,人生恰似采蜜蜂,采的花儿春心动,到了还是一场空,人挣闲气有何用,尽赴南柯一梦中……”

  他侧耳听了许久,终于痴痴笑了起来,低声道:“唱的好,是唱的好……”

  却猝然喷出一口血来。

  身边的侍卫一惊,就要上前,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看向床上那人安静闭合的双眼,声音低的近乎不可闻:“你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常言道,人死如灯灭。

  谢遗一贯是不相信鬼神的,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切,却不由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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