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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昀剥了一颗果仁，送到了芙蕖的嘴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小芙蕖，这世上，那般多的不公，那般多的人心险恶。我亦不过一肉身人心，一碗水我想端平，奈何心不允许。我也有七情六欲，有不忍，有愤怒，有恨，亦有爱有喜有乐。你亦如是，我信你能在一个地狱之中生存下来，有你的本事，我亦信你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仍护着一个与你素不相识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娃娃，是你仍有善心。这样的你，心中自然有把衡量善恶的尺。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法，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与邪恶。正义有时候亦需要恶来守护。你明白吗？”
“所以，如果你认为那人该杀，那他便是该杀。你尽管去，我等你便是了。”
芙蕖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坐在背光处，吊儿郎当地吃着手里端着的那一盘果仁的白昀，朝她磕了一个头后，缓缓说道：
“白大人今日所言，芙蕖记住了。如若还有性命归来，今生做牛做马，这条贱命余下的时月，都交与白大人安排。”
白昀点了点头，芙蕖遂转身离去。
“嘿！丫头！”
芙蕖转过身去不解地看向白昀。
“杀人也得有武器呀，身上可曾有趁手的物件儿？”
芙蕖皱着眉，仔细想了想，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她在翠竹轩自己偷捡回来的后厨厨子废弃的钝刀，朝白昀扬了扬。
“这可还行？”
白昀皱了皱眉，嗤了一声：
“这破玩意儿，皮糙肉厚的人哪还捅得动？”
说罢，白昀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把其貌不扬的短刀，扔向了芙蕖。
芙蕖顺势接过，拔出那把短刀便要看，只听“噌——”的一声，那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芙蕖虽接触的武器不多，但这一把短刀当真是让她眼前一亮，抓在手中极有手感，低敛无华的刀鞘每一寸的弧度都仿佛贴着她手掌的纹理而走，削铁如泥，刀身一片如月般淡柔的光，美得叫她窒息。
这短刀芙蕖一拿到手，便爱不释手了，目光紧随这短刀，一下子竟忘了回白昀些什么。
白昀望着芙蕖那副稀罕的模样，又是嗤了一声：
“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
“活着回来！比这还好的东西，多得是！”
芙蕖听罢，脸上却是不见半分感动之情，反而是抬起头来，脸色淡淡地望着白昀，眼神之中竟还隐约地带了几分鄙夷：
“白大人，老实说，还偷藏着这般多的好东西，你可是贪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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