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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哭声。永巷里当值的宫人也说，每晚到了三更子时，永巷里便会响起嘉妃被押去火刑时凄厉的叫喊。
起先不过都是听说，可这样的听说维持了四五日之后，很快就演变成了有人曾看见过嘉妃在永巷与棠梨宫附近徘徊。身上穿着火刑时穿着的那套明红衣裙，上面绣着月白色的花纹，在月光的映照很是可怖。这样的话，被这宫人说的煞有介事。每晚过二更天，各宫宫门紧闭，再没人敢在宫外走动，更别提永巷。
这样的话，却是没人敢往长乐宫传。是，霍延泓临行前叮嘱过长乐宫的宫人，又有姜子君小心提防；二是，寻常的宫妃平日里鲜少有机会能迈进长乐宫的宫门。自从云千雪有孕之后，她懒怠去见旁人，多数来请安的宫妃，除去定昭仪恪贵嫔沈容华梁容华意外，如数都被挡了回去。便是恪贵嫔沈容华梁容华等人，也是三次只见那么次。
可风言风语传不进长乐宫，总难免云千雪偶尔要出去走走。这日太后邀了六宫妃嫔在御苑的沁芳园赏玩牡丹，这些牡丹都是去岁太后生辰之时，各处送来的名品，今年开春太后让人从暖房移栽了些到沁芳园。如今沁芳园里各色牡丹争相开放，芬芳明艳。
云千雪有好几日都未曾出去长乐宫，这日倒是早早与姜子君到了御苑，从杏花坞路往沁芳园走。
太后的仪驾还没到，沁芳园里已经到了大半的宫妃。此刻三三两两凑在起，小声的说着什么。
见姜子君与云千雪来了，大多齐齐的缄默来，不敢再多言语的样子。倒是舒妃谨贵嫔罗嫔柏贵人没瞧见。旁人没了声响，她们那处的声音，倒是明显大了许多。
“你是住在撷芳殿的，到底瞧没瞧见她？”舒妃颇有兴致，笑呵呵的问道。
谨贵嫔倒似乎分外紧张，连连摆手道：“娘娘可别问，怪吓人的！臣妾如今每天晚上，都会在殿里四面摆着佛牌。夜里也不敢出去，便是她真是想来也不敢进来。臣妾又上哪儿去瞧她？”
“德妃娘娘安康，元妃娘娘安康！”恪贵嫔清凌凌的开口问安，倒是给谨贵嫔吓得个机灵，立时回身跪地，颤颤的说道：“元妃娘娘安康，德妃娘娘安康。”
舒妃也不起身，撑着肚子坐在原地，瞧见德妃目光不善的看过来，她便是轻飘飘的笑，道：“德妃娘娘安康。臣妾有孕，太后说过不必行礼的！”
姜子君冷然哼了声，也不往舒妃的身边儿去，倒是拉着云千雪就近坐在边儿的交椅上。
没人叫谨贵嫔起身，她便是心惊胆战，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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