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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九抬起头颅，他看着面前这位留在黑暗处的陌千麟，黑暗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本就极为沉稳冷厉的他在黑暗中显得极为冷漠，他就像是本就该在暗处一般，与黑暗融为一体。
但是路九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楚姑娘还在的时候，王爷不是这样的。他再度磕了一个头，头砸在地上，砰砰响。
果真，铁血男儿做什么都毫不留情。
哪怕是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来。
他抬起头，目光撇过面前的玄铁剑，一瞬间，红了眼眶，他说，“王爷。”终是开了口，话语里带着几分沙哑。但是那肯定的语气让陌千麟知道，他是认真的。
“影七已经出发，属下定将和影七一同将楚姑娘带回来！”路九说着，他再度磕了一个头，这回铮铮铁骨的额头上已经磨出了血。
陌千麟一听，他愠怒着脸，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握拳头放在茶几上，身体前倾，他说，“你们当真把我当王了？”
他在质问为何不事先和他说一声，就擅自做了决定。
路九紧抿着唇，他跪在那儿，沉默不语的样子却让陌千麟更为生气，他说，“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大雪已经将前面的山口堵住了，你们现在擅自离队，面对的会是什么你们想过吗？”
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虽说想念月儿，但是也不能拿自己的弟兄的性命冒险啊。
路九抬起头颅，他看着陌千麟，眸色湿润，额头上的血顺着他的颅骨流下，他说，“属下不知道山口有没有被风雪堵住。铁尺男儿不怕那个，但属下怕的是，王爷不快乐。”他顿了顿，几乎有些哽咽，他说，“王爷这么多年了，只有在楚姑娘在的时候，属下看到王爷真正开心果。属下此次前去，只是想将王爷的快乐带回来。”
“其余的，属下不想知道。”路九说着，他磕了一个头，从脖颈间摘下了白玉，那是在他弱冠之时，王爷所给的礼物。
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与他的血合为一体，“王爷曾说这白玉养人，人养白玉，如今这白玉被属下养的不错了，先交给王爷，还请王爷好生帮属下养着，过几日，属下再……回来取。”他说着，低下了头，有些泣不成声，再度磕了一个头，“还请王爷好生……照顾珍珠。倘若……路九回不来了，还请……王爷……给珍珠找个好人家。”
陌千麟撇开视线，他俊雅的脸庞上青筋暴起，风霜雨雪将他的脸磨得粗糙黝黑，浑身散着的男人气概此刻却不得不向路九低头，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从侧脸看上去，却是格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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