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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是你的人。为什么要砍他的脑袋?你怎么这样呢?”
“你要为他讨公道?”牯夏拉微微挑眉。
虞子衿摇头,又戳了戳僵冷的断手,缩回白葱似的手指在衣摆上就抹了抹,
“没人这样的。”他说:“他害我,又不是害你。他是你的侍卫,听你的话,她们说他对你忠心耿耿。别人有这样的侍卫,就不会砍手臂。你却砍了他的手臂。我不与你好,你没有砍我的手臂,也没有打我骂我。偏偏你砍了他的手臂,为什么呢?”
他歪着头,白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乱七八糟的言语其实真要问的是:对待敌人,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对待忠心不二的下属,你却如此苛求,动辄砍去他命根子似的手臂。为何呢?为何不护着自己人,反倒如此冷酷无情呢?
虞子衿想问这个,牯夏拉是慢慢才品出来的。
于是他笑了,笑出细微的声响来,惊得一旁下人瞪圆眼睛,又立即回神似的压下脸,偷偷摸摸地看他。
牯夏拉仍在笑,眼帘盖下来,锁定在一截断手臂上,险些笑到端不稳手中的茶。
怎会有如此的笑呢?
虞子衿也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每每见牯夏拉全在笑,越是柔柔的浅浅的,底下暗涌的尖利碎冰与露骨残忍越是浓重。谁也搞不明白为何如斯温润的眉眼鼻嘴将凑出恍若恶鬼般的笑容,深意无尽。
出声笑真是十年难得一见,眉目玩玩,眼中满是细细的笑意,然而像是苦笑,像是哭笑,又是无穷无尽的孤寂与落寞。
牯夏拉,仿佛身处一个被汪洋孤寂包围的小岛屿上。他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噙着不屑的笑,眼中净是瞧不上世间万物的孤傲。
多像啊。